彎著腰,在水塘邊的草叢里四處搜尋,一旦看到隆起的小土丘,宋國庭就會上前查看,確認是自己的“敵人”后便立即插上紅色小旗子,并撒上殺蟲劑。
在佛山市高明區明城鎮平山村,這樣的巡查滅蟲工作,村民宋國庭每周至少要做兩次。他要消滅的對象就是紅火蟻。
去年,佛山在全省首創了紅火蟻基層防控創新機制,其核心就是成立村級防控服務隊,全力阻截與控制紅火蟻危害和蔓延,解決紅火蟻農村防控“最后一公里”的問題。
一年過去,這項機制漸漸鋪開,在第三方專業殺蟲機構的幫助下,佛山的紅火蟻得到一定控制,但仍面臨不小的挑戰。
入侵物種難以根除
“紅火蟻是入侵物種,人被咬傷后就像被火灼傷一樣,會起大片的水泡。”宋國庭加入紅火蟻村級防控服務隊1年的時間,對這種生物的習性、危害了如指掌。
紅火蟻攻擊性極強,宋國庭也曾被咬過,一度疼痛難忍。在每個發現紅火蟻的地方插上小旗子,能夠警示村民,尤其是小朋友不要隨意觸碰。
在南海九江鎮,即撲有害生物防控技術有限公司(下稱“即撲公司”)防治紅火蟻的專員陳嘉權正頂著高溫在村居里巡查。對于他而言,每天第一件事就是打開手機查看今天直至未來一周內的天氣情況。
“天氣直接影響我們對藥物的選擇。如果有雨,我們會選擇即刻觸殺的粉劑,大概二三分鐘就能滅殺整個蟻巢;如果天晴,則會選擇餌劑,讓工蟻把誘餌搬回巢穴里,感染整個地下巢穴的紅火蟻,滅殺效果更好。”陳嘉權說。
即撲公司董事葉欽杰介紹,公司用軟件記錄下隊員們防治紅火蟻的行動軌跡,在蟻情嚴重的地方,有專門負責的人員復查、監測滅殺效果。
紅火蟻的拉丁名意指“無敵的螞蟻”,因難以防治而得名,分布廣泛,為極具破壞力入侵生物之一,被列為“全球100種最具威脅外來入侵物種”。在路邊看到一個凸起‘小山丘’,往往地下已經有十幾個大小不一的巢穴。
據不完全統計,每年我國紅火蟻發生區域被叮蟄人數約為61萬人次,廣東約為44萬人次,其在我國南方已成定居之勢,無法根除。
創新防控機制
大學一畢業,陳嘉權就選擇加入紅火蟻防治行業。5年來,他見證了佛山紅火蟻防治工作逐漸正規化的過程。
不久前,由廣東農藥協會等機構主辦的首屆紅火蟻防控高峰論壇在佛山召開。佛山市農業農村局農產品質量安全監管科科長廖成林介紹,佛山已在全省首創紅火蟻基層防控創新機制。每年投入約2000萬元,持續加強巡查監測和科普宣傳,做到及時發現、及時滅殺。目前紅火蟻發生程度整體維持在一級,屬于輕度發生程度。
但風險在一些地區仍然存在。農村基層人手少,防控巡查往往難以到位。同時,一些魚塘業主顧慮紅火蟻藥劑的藥物毒性影響魚塘水產養殖,不愿施用藥物,加上魚塘周邊食物水源充足,蟻情相對嚴重。
為解決上述問題,確保全市紅火蟻防控廣覆蓋,佛山在全省首創了以“市級統一工作方案,區鎮統一購藥配發和技術培訓,村級成立村級防控服務隊”為內容的紅火蟻基層防控創新機制。
紅火蟻基層防控創新機制的核心,就是成立村級防控服務隊。“防控服務隊隊員一般是本村人,熟悉本村情況。”廖成林介紹,服務隊以魚塘、農田、荒地為重點,抓住每年春、秋兩季繁衍關鍵期巡查撲殺,全力阻截與控制紅火蟻危害和蔓延。
此前,佛山已經在三水、高明財政實力薄弱的區選取了10個村進行試點,現已在第一批試點的基礎上全面鋪開,在轄區所有村委會成立村級紅火蟻防控服務隊。而禪城、南海與順德區主要以鎮街為單位,委托第三方專業化服務組織進行統一防控。
村民+專業消殺形成合力
“如何一步步做記錄,如何建立監測體系,在佛山各級農業農村部門的指導下,我們和村級防控隊形成合力,互為補充,對紅火蟻的防治更加從容。”陳嘉權說。
作為第三方專業化服務組織,專業能力強,但人力有限。葉欽杰說,村級服務隊更加熟悉村情、村居地形,對于哪里蟻情嚴重非常了解,他們向村民宣傳、科普紅火蟻危害,派發防治藥物也更加方便。
廖成林介紹,在實際操作中,禪城、南海、順德區可結合自身實際實施紅火蟻基層防控創新機制,選取部分鎮(街)、村作為試點,也可采取第三方專業化服務組織聘請村級服務隊員作為輔助巡查員的形式。
村級服務隊員主要負責加強農用地巡查,第三方專業化服務組織負責撲殺,形成“以第三方專業化服務組織為主,村級防控服務隊為輔”的防控模式。
近期,佛山市農業農村局組織召開了全市防控現場會,會上進行了技術演示、業務培訓、經驗交流和工作部署。
佛山市農業農村局統一購置了兩批紅火蟻防治藥物派發到各區,統一把控藥物質量,并統一委托第三方機構舉辦了18場培訓,對全市的防控服務隊員進行統一技術培訓,專門培訓村級服務隊員,讓村級服務隊員“懂用藥、會用藥、用好藥”。
目前,佛山全市已有294個村居委會成立村級防控服務隊,隊員近500人。
“滅殺紅火蟻要群策群力,需要各個部門聯防聯控。同時提高宣傳力度,讓整個社會都了解紅火蟻的危害,才能達到有效防治的目的。”葉欽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