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31日,成立27年、曾被譽為“教培黃埔軍校”的巨人教育宣布倒閉。據“巨人教育”官方公眾號公告,巨人學校由于經營困難,秋季將無法繼續向學員提供教學服務,對可能無法滿足家長的退費要求深深自責。本著對家長、學生負責的態度,巨人通過第三方機構協調了許多資源,希望用這些課程和資源幫助巨人的學員轉化未消耗的學費,減少家長們的損失,希望能得到大家的諒解。(《每日經濟新聞》8月31日)
教育培訓機構這兩年發展極為迅猛,粗略統計全國共有40余萬家培訓機構,競爭已然白熱化。“雙減”政策壓力下,行業進入洗牌重整期,多數教培機構將面臨轉型或退市。以上海為例,上海已有多家校外培訓機構宣布停業甚至破產,某著名教培品牌關閉的門店高達31家,幾乎覆蓋了所有的行政區。被稱為“教培黃埔軍校”的巨人教育是行業中的一面旗幟,它的倒閉,也意味著一個教培行業高速增長的時代結束了。
雖然已經宣布倒閉,但巨人教育還是對線下、線下相關課程作了安排,制定了具體的轉課方案,最大限度地減少家長們的損失。相比那些直接卷錢跑路,或者干脆賴賬不管的教培機構,巨人教育的退出還不算難看。但也僅此而已,因為問題依然存在。比如教學質量如何保障,對接是否順利,家長是否滿意,這些都是潛在的隱患,后續難保不發生糾紛。
入市容易退市難,和這兩年教培機構如雨后春筍般冒出來,試圖分一杯羹相比,如何體面地退出這個市場是個更值得關注的問題,而就現實而言,可謂一言難盡。巨人教育是行業中的領軍者,成立已經27年,既有相當豐富的運營經驗,也早已完成了原始積累,抗風險能力遠遠高于同行,尚且只能以“轉課”這種不尷不尬的方式解決學費問題,其他教培機構也就可想而知。也就是說,在此輪教培機構退市潮中,購買了課程的家長,成了最終的受害者。
從法律層面說,家長購買了課程,就應該享受相應的服務,否則就必須退費,這是十分清晰的權利義務關系。所以不管是跑路還是“轉課”,本質上都是違約行為,侵害了用戶的利益,不能用一句“希望得到大家的諒解”,就可以輕松敷衍過去。
或許我們可以再問一個更直接的問題:錢去哪了?不得不說,我們的教培行業一直以來就不是一個健康的行業,受資本力量的裹挾,呈現出很多的弊端。最為顯著的一點就是,隨著競爭的加劇,這個行業一度成為最燒錢的行業。為了占領市場,獲客成本極高,很多教培機構的老師根本不是來授課,而是來“賣課”的。這種非理性的成本投入,造成整個教培行業實際上都在透支經營,家長交的那點學費,早就被資本所吞蝕。
在這種商業模式下,教培機構根本無法停下腳步好好做教育培訓,只能不斷地去開拓市場、獲取更多的客源,依靠融資才能生存下去。而一旦資金鏈斷裂,就如同在源頭掐斷水源,整個產業就失去了造血功能,崩盤只在一瞬間。而且體量越大,崩盤的速度就越快,危害性就越大。
生于流量,死于流量,建立在流量基礎上,靠資本力量推動的教培產業,不要說“雙減”,就是其行業本身也到了需要徹底整頓的時候了。不是說教培機構沒有存在的意義,而是資本導向、以牟利為第一要務的教培機構本身已經變了味。從這個意義上說,對于教培機構,我們需要建立更加科學、完善的準入機制和風險評估機構,不能讓這個領域成為資本的跑馬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