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中國校園文學》創刊30周年座談會在京召開,校園文學諸多話題引發文學界、教育界廣泛關注。與會專家學者在回顧《中國校園文學》30年風雨歷程的同時,也把目光聚焦校園,探討文學在學生時代意味著什么。
隨著新型媒介的多元化,純文學刊物曾普遍遭到沖擊,經歷了“《朝花》凋零,《巨人》倒下,《希望》渺茫”的低谷。但是《中國校園文學》等一些刊物依然存在,原因正如作家張煒在給《中國校園文學》創刊30周年的寄語中所說:“校園里有最多的讀者,也有最多的作者,校園是文學的大本營。”
“讀書多懂得多的人會更受歡迎”
走進八年級學生閆子涵的房間,最抓人眼球的莫過于滿屋子的書。他已經記不清讀了多少本書,也不記得那些泛黃的書翻了多少遍,每天回到家,從書架上拿一本書幾乎成了下意識的習慣。從天文地理等科普性書籍到《童話大王》等兒童文學,還有各種文學名著和刊物,他的房間儼然成了一座小型圖書館。閆子涵的媽媽董前說:“在他很小的時候我家就專門開辟了一個讀書角,家人輪流陪他讀書。只要是好書,只要不影響學業,他喜歡的書我們都會給他買。”
像董前這樣的家長不在少數,時代的發展改變的不只是大眾的教育觀念,對讀書習慣和文學基礎的培養意識也在發生著變化,“買其他的東西可能需要考慮一下,唯有給孩子買書是毫不含糊的”,這是大多數家長的心里話。即使在農村,越來越多的家長也敢拍著胸脯說:“砸鍋賣鐵也得讓孩子上學,再窮也得給孩子掙夠買書的錢。”
近年來,自上而下的語文課改帶動了學校、家庭以及全社會對語文和孩子閱讀的重視。國防科大附小校長易宇介紹:“我們一直通過各種文學活動打造書香校園。有句話叫‘得閱讀者,得語文’,一點也不假,閱讀多的孩子語文成績往往都不差,在寫作上更是文思泉涌,下筆如有神。在小學,作文經常被當范文念或者在刊物上發表過作品的學生,常常被叫作‘小文豪’,很受歡迎。”現在,越來越多的學校像國防科大附小一樣,會組織很多文學活動,用來培養孩子的閱讀習慣和審美能力,如“最美閱讀者”評選、古詩詞朗誦比賽、廣播站美文賞析等。
相比于學校和家長的重視,用心營造好的閱讀環境,孩子們之間自發的“文學交流”更具有內生動力。正如閆子涵所說,“從小學開始,同學之間經常會互相推薦一些書,沒讀的人會顯得落后”。就像聊游戲一樣,好書也是他們之間的重要談資,“讀書多懂得多的人會更受歡迎,‘有文化’會被高看”。
“因為文學,我的學生時代更加多彩”
“最初組織讀書會,就是因為喜歡‘嚶其鳴矣,求其友聲’這句詩,希望把志同道合的文學愛好者聚在一起讀書,聊文學,讓大學時光豐富起來,這樣也不至于虛度光陰。”中國人民大學“求是讀書會”組織者之一李柳勇介紹,“讀書會聚集了不同專業的文學愛好者,每周推選一位主持(講)人,由他推薦書目,為大家預留一周的讀書時間,然后周末聚在一起進行觀點碰撞。整個研究生階段都是這樣,不僅讀了很多經典書目,交到了志同道合的朋友,更在激烈的討論中得到了成長。”讀書會成員之一高謙說:“我是一個不太會說話的人,但是在讀書會,大家會耐心地鼓勵和傾聽每一個人發表觀點,我在這里找到了自信,這是我一生的財富,也是學生時代刻骨銘心的記憶。”
類似的讀書會或者文學組織普遍存在于各個中學和大學校園,它們像一個個港灣,收留了很多文學愛好者。文學把豐富的人生百態和世間繁雜景致通過妙筆做成文化大餐,在豐富他們生命的同時,也滿足了其對知識的渴望和對未知世界的好奇。大多數人因為所謂的“忙”成了文學的匆匆過客,文學也成了他們可望而不可即的殿堂和不熄的心火。而像李柳勇、高謙這樣堅持遨游在文學海洋里的人,則因為文學擁有了一段美好的“旅程”。
出生于1999年的年輕作家龍思韻,今年正式加入了中國作家協會。她從兩歲開始在父母的引導下背詩,7歲自主地閱讀一些文學作品,11歲開始創作近20萬字的長篇處女作《鳳凰花開》,兩年后正式出版,后來又接連出版和發表了很多作品。因為文學,她從初中開始擔任學校少年文學院的首任院長;因為文學,她的初高中一路免費;因為文學,包括宿管老師在內的學校師生都很關照她;因為文學,她很早就接觸到諸多文學大家;因為文學,她一路收獲了無數的善意和感動。龍思韻說,自己是幸運的,“因為文學,我的學生時代更加多彩,未來我會繼續堅持讀書和寫作”。
“校園是文學的沃土,是作家的搖籃”
“小學四年級的時候,我老家有個報社開設了一個小記者專欄,不僅接受小學生的投稿,還會組織報名的小記者前往全市各地進行考察和采訪,在語文老師的鼓勵下,我連續三年報名了小記者活動,并追隨大記者到不同的地方采訪。我從那時候開始有意識地寫作、閱讀和投稿,后來又接觸到《兒童文學》和《中國校園文學》等刊物,幾乎每期都看,很多故事至今記憶猶新,很多作家的名字也依然歷歷在目。”出生于2000年的年輕作家張藝萱很感恩,她說,“一點一滴的積累和成長,從讀者到作者,文學活動和文學刊物成就了現在的我”。
張藝萱從一次小記者經歷走上了文學道路,而另一位出生于1999年的年輕作家度瀾則是因為一次寫作課,老師把她的作品推薦給了《青年作家》。此后,《青年作家》于2019年5月首次刊發她的《諒宥》《聲音》《圓形和三角形》三篇短篇小說,其與眾不同的敘述方式和優秀的表達能力,迅速引起文壇關注,《收獲》《人民文學》《小說選刊》《青年文學》《草原》等刊物相繼推出她的作品。度瀾還沒來得及反應,已經被邀請參加了一些重量級的文學會議,一些舊作被翻出來,新的約稿也在排隊。
北京師范大學文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康震說:“校園是文學的沃土,是作家的搖籃。”互聯網時代,文學活動和文學刊物依然具有無可取代的作用和價值,它們不斷在沃土里埋下種子。大量的文學講座,讀書分享會、報告會和校園文學獎、青年文學獎等關注校園文學的活動為不同年齡段的學生提供了參與文學交流,展示文學天賦的機會;以《中國校園文學》為代表的文學刊物則把文學和校園有機結合,一方面成為大中小學生發表作品的重要陣地,培養了一大批年輕作家,另一方面則為年輕讀者輸送了大量的優質作品,豐富其精神生活的同時,也培育了一代代學生讀者的閱讀審美和趣味。(記者 劉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