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券時報記者 劉敬元
自2015年試點開始，保險系私募基金誕生已七年。七年來，險資系PE發展如何？
據證券時報記者不完全統計，截至2022年1月底，保險系私募基金管理人為18家，有4家保險集團旗下各擁2家管理人，保險系PE基金備案已超百只。這些基金正遭遇“七年之癢”——已清算基金比例超22%，其中少數為正常清算，延期清算和提前清算者占多數。
保險系PE的增多，代表著險資在股權投資領域的積極嘗試。從證券時報記者采訪了解到的情況來看，險資系PE相較市場化PE在投向和風格上有一定差異。盡管股權投資是險資相對不擅長的領域，但險資普遍對股權投資寄予厚望，認為這是應對長期固收投資收益下降的重要業務。不過，一級市場人士仍認為，相關機構應對股權投資業績降低預期。
保險系私募管理人擴容
根據證券時報記者對保險資管業協會、基金業協會備案信息不完全統計，截至目前，保險機構成立的私募基金管理人至少已有18家，部分保險集團內部則下設2家私募管理人。
具體來看，同一集團旗下設立2家私募管理人的有國壽系的國壽股權投資公司、國壽金石資管公司；平安系的平安創贏資本管理公司、平安基礎產業投資基金管理公司；泰康系的北京泰康投資管理公司、泰康健康產業基金管理公司；太平系的太平保利投資管理公司、太平創新投資管理公司。
同時，人保、太保、中再、華泰資產、大家資產、建信保險資管、華夏久盈資管、華安財保資管等多家保險機構也下設或出資參股了私募基金管理人。其中，最新成立的是太保私募基金管理有限公司，成立日期為2021年3月，目前已發起基金包括太保大健康產業私募投資基金(上海)合伙企業(有限合伙)、太保鑫益壹號私募投資基金(上海)合伙企業(有限合伙)。
保險系私募基金在2015年開啟試點。當年，陽光資產參股35%的陽光融匯資本、光大永明資產聯合多家險企出資成立的合源資本相繼成立，成為最早的2家具有保險背景的私募基金管理人。
隨后的2015年9月，監管機構正式頒布相關政策。原保監會印發《關于設立保險私募基金有關事項的通知》(保監發〔2015〕89號)，允許保險資管機構設立私募基金管理人，并由該管理人發行管理保險私募基金。政策發布后，于2016年6月成立的國壽股權投資公司，成為首家保險系私募基金管理人，該公司目前已發起設立2只大健康基金和1只大養老基金。
設立基金逾百只
設立私募基金管理人，代表著險資對開展股權投資、自己做GP的第一步嘗試；而險資系PE基金的設立，則意味著險資開始具體布局私募股權業務。
據證券時報記者對基金業協會備案信息統計，上述18家保險系私募基金管理人至今已成立了逾百只基金，達到105只。
其中，成立基金數量最多的是合源資本，已備案基金逾30只；建信股權投資也成立了十余只基金；陽光融匯資本則成立了8只基金，也算較多。證券時報記者從接近合源資本的人士處了解到，合源資本成立的基金中，有一些是單一項目基金，因此基金數量較多。
據私募股權基金人士分析，險資系私募基金以投資中后期企業或成熟項目為主，與天使投資和創投基金相比，可投標的要少得多。因此，理論上，一家險資系基金管理人發起成立的基金不會太多。從已有情況看，每家保險系私募基金管理人成立的基金數量不少是在1~3只之間。
多只基金已提前清算
據證券時報記者統計，在上述105只保險系私募股權基金中，已清算的有24只，占比22.8%。其中，4只基金為正常清算，多數為提前清算(14只)或延期清算(6只)。
在已清算的基金中，成立于2014年11月至2016年11月之間的達到19只，占比近80%。也就是說，這些清算的基金，絕大多數成立時間已在5年以上。而其他5只已清算基金的成立時間都在2017年4月后，均為“提前清算”。
一位市場化私募股權基金人士表示，股權投資退出的方式通常有三種，即項目并購、企業IPO或企業倒閉直接清算。對照這三種路徑來說，大部分投資的項目會是處于難以退出的狀態，如期完成退出要求的占比并不會太高。
舉例來說，一只基金募資1億，陸續投了10個項目，基金投資到期時，假如只有一個企業實現了IPO，其他企業還沒到IPO階段，股權也賣不出去，這種情況下很難退出。通常在退出一只基金時，基金投資組合中都會有不能退出的“尾巴”。
不過，他認為，險資相對穩健，可能會有對應安排，比如在投資時約定被投企業實控人的回購條款。簡單來說，就是在基金退出時點之前，會要求被投企業實現IPO，如果未實現IPO則企業實控人需回購股權，由此來完成基金退出。這可能也是險資系基金比較看重的一種退出方式。
當然，清算僅意味著對基金的投資退出，而僅從清算這一信息，尚不能判斷投資業績如何。
適當降低收益預期
成立私募基金管理人、發起私募股權基金，是險資整體加大股權投資的一種方式。近年，在利率下行、經濟轉型升級等因素推動下，險資對股權投資的重視與日俱增。從定位來說，保險私募管理人作為專業的股權投資平臺，肩負著培育與提升保險行業整體的股權投資能力、服務戰略發展等多重功能。
據保險資管業協會調研信息，保險私募基金主要投向健康養老、戰略新興產業等領域。同時，保險私募深刻理解保險資金需求，可根據保險資金管理要求及投資偏好提供產制服務，避開與普遍追求高風險、高收益的市場化私募基金進行同質化競爭，并在現金流穩定、確定性強、資金規模大等基礎設施、清潔能源及醫養健等領域形成差異化競爭優勢和主導發展態勢。
就運作層面來看，一位保險系私募基金人士對證券時報記者稱，由于跨基金和保險行業，會受到“一行兩會”以及相關行業協會的嚴格監管，使得保險系私募基金成為市場中運作規范性最高的基金，這也是保險私募的鮮明特點。
當前，險資系PE在一級市場正面臨著與社會市場化PE、產業資本等的競爭。在身處其中的人士看來，這個市場正越來越難做。
“股權投資最核心的邏輯，是一個企業能夠維持比較高速的成長，而隨著經濟增速換擋，企業業績增速要降低預期。同時，對于投資人來講，業績預期也要適當降低?！币晃皇袌龌侥脊蓹嗷鹑耸勘硎?。當前一級市場股權投資面臨的問題是，主要賽道的龍頭企業大多已上市，可投資的數一數二的企業越來越少，而非龍頭企業業績預期以市場平均增速為主。同時，新興產業企業的機會越來越少。此外，IPO收益普遍降低，股權投資的估值和收益要調低。從行業選擇上來講，則要跟緊國家政策導向。
有保險系私募基金人士認為，放眼股權投資市場，保險系能夠拓展的空間非常大，特別是保險股權投資行業限制已經放開的背景下，“雙碳”戰略、“卡脖子”技術等領域需要長期資金、大資金支持。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是，保險系私募基金應如何在融入國家戰略中引領行業發展？
